6月20日,屯瓦村的两位向导领着我们《原平故事》主创团队一行十五人向栈子沟进发。
这是一个陌生的区域,但因了丰茂的植被、潺潺的流水,丝毫没有违和感。
有山有水,有树有草。一沟的绿色,一沟的蓬勃。仲夏的栈子沟,一派欣欣向荣,大家兴致勃勃地踏上探索之旅。被钢筋水泥包围久了,迫切需要到大自然中透透气,让身心放松柔软,活力四射。
栈子沟里有蜿蜒的山间小径,一米多的宽度,由相对齐整的石块、石板铺成,方便了进山人。何人何时所修不清楚,但我们知道,一定有前人付出过劳动,他们或者采药,或者放牧,或者观景,或者考察勘探,发现路不好走,就垫几块石头,铲几锹土,天长日久,就成为现在的样子。修桥补路,善莫大焉,我们默默地感念着不计报酬做好事的人们。
六十八岁的张师傅,胳膊上戴着“防火巡查”的袖标,两个月前他开始担任起巡山护林的任务。他走在队伍最前头,不时回头招呼我们跟上。山路曲折回环,跌宕起伏,我们也高高低低地走着。我问他来过好多次了吧,他说反正很熟悉。我们这些人,脚力虽不及师傅,也不至于拖拉,实在是因为一进沟就被这里的景色牵绊住了。大石头要坐一坐,绿草地想躺一躺,小溪水得耍一耍。栈道边摆拍,斜坡上抖音,大树下仰望。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,一度迷失的自然之子又回归了本真。踏上软绵绵的草甸,观赏着随处可见的*连花,野草莓,品种繁多的植被让山间变成了天然大氧吧,缓解了酷热,清新了空气。人在山中行走,享受着完完全全的原生态滋养。
山间的鸟是自由的,它们开启了免打扰模式,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们猝不及防。路边灌木中,一只野鸡扑棱棱地飞起,慌乱中徘徊低回。众人正纳闷,一只草窼惊现眼前,窼里是五只圆溜溜的鸟蛋!谁道群生性命微?一般骨肉一般皮。众人匆匆拍下照片,悄悄离去,不忍惊扰这鸟儿一家。
走在山沟间,惊喜无处不在。哗哗啦啦中,一挂细流垂落,两米多的落差,从石上落入池中,不高不低,不急不缓。直如线,白似银,细水长流,经年不断。
张师傅说这叫“一线流”,中间是细流,左右是石是树,想要近前不是易事。可二小偏要探险,垫了几次石头都沉入泥淖。正担心间,他却早已稳居于细流之下,一任水珠飞溅在头上,身上,手上……
张师傅说他也想在这儿拍一张照,有人想要搀扶,师傅却身轻如燕,站好地方,老杨说师傅年轻时演过样板戏,身手敏捷,专演那搞笑的丑角,我心说怪不得看着老师傅那么喜兴呢?
假若扑入视野的永远是绿色,那会让人的眼睛倦怠。栈子沟可绝不是这样。
抬眼看吧!前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,继而千朵万朵,点缀成一片呼啦啦的玫瑰色。
左手这一丛,椭圆形的卵形小叶间是香气扑鼻的红刺玫,单瓣,*蕊,正是花期,枝枝旁逸斜出,争高直指。众人纷纷拍照,闻香,抚摸。张师傅肯定又笑我们花痴,这点小景倒走不动了。
这才想起,进沟前向导就说过,这里是野刺玫的世界。
果然,没走多远,“啊呀”之声不绝于耳。在道路转折的地方,野刺玫更多,更盛。是花墙,是花海,是花园!彩蝶翩翩,是枝头的花朵;小荷尖尖,是叶间的花苞。玫瑰墙后是大树的屏障,玫瑰墙前是小草的铺垫。红绿相间,层次分明;高低错落,俯仰生姿。男男女女散入花间草丛,站着,坐着,指着,翘着,尽情释放着自己。
山间的野花为谁开,是否等待着有人赏有人摘?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,她日日拥抱着海角天涯。她不恋世间繁华,只骄傲着风吹雨打。哪怕有人笑她是傻瓜,她依然绽放最美的年华!
千百年来,野刺玫坚守着原始风貌,质本洁来还洁去,一如这块土地上的人们,初心不改,朴实无华。
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入了沙崖沟的地界,依然是林木茂密,步步皆景。在缤纷的色彩中,在小桥流水间,不知不觉下了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