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杨庆珍
月前,我认识的一位农场负责人组织了一场亲子活动:寻野菜、挖野菜、吃野菜。没料到拥趸众多,很多家长纷纷带着小孩前来体验,农场里热闹得很,到处欢声笑语。“妈妈,这是什么草?”“我认识那个,狗尾巴草!”“快来啊,这里好多车前草!”
看着孩子们活蹦乱跳的身影,我想起自己的童年,以及童年山野里沟埂渠洼上遍地生长的车前草。每年开春,在最先贴地生长出来的野草野菜中,有一种叶片肥硕厚实、呈卵圆形、有深弧形叶脉的草,它就是车前草。打猪草的时候,这是被经常割到背篼里的植物。它踏踏实实长在田间地头,老实巴交得让人漠视,且生命力极强,哪怕被人畜踩踏过、被车轮碾压过,也很快挺直泥污的腰身,又发展成蓬勃的一大片,用我妈的话说,这草“贱得很”。
我妈喊车前草是“牛舌头”,大概是因其叶片似牛舌一般阔大吧,她说这草好,猪吃了可以清热解*。在我记忆里,每年立夏过后,奶奶会把车前草连根带叶采集一些,洗净晒干,跟艾蒿、夏枯草等一起挂在墙壁上。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,抓一把煮成水,黑黢黢的一碗,很苦,但喝了似乎病就好了。
车前草是可以食用的,但以前除了荒年,人们一般不把车前草当菜吃。所以多年过去,我从未品尝过它的鲜味。今年春天,在一个农家乐里,我们几个女人采摘了一大捧车前草,一再央求,老板才答应下厨,给我们做成一盘凉拌菜。他说,现在吃有点老了,涩口,才发芽的车前草鲜嫩,味道好些。他又介绍了做法,很简单,洗干净放入沸水中焯一下,出锅,控去水分,凉拌装盘。我夹了一筷子,口感的确不咋样,略苦、微涩,叶片也老了,纤维多。
童年时再熟悉不过的车前草,阔别多年,后来在读《诗经》时不期而遇。读到《周南·芣苢》:“采采芣苢,薄言采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有之……”看底下的注释,我大吃一惊,原来芣苢就是车前草,想不到车前草还有这样文雅的名字:芣苢(也作芣苡,fúyǐ)。原来,两三千年的古人,已经与它有过亲密接触了。话说回来,“芣苢”这名字真是好,一念便觉古意盎然,好似有草木馨香阵阵袭来,绿幽幽的,汁液充沛。这草字头的两个字,一看就生机勃勃。我突然想,倘若我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就叫她芣,小女儿称她苢。谁都知道,我家两个女儿叫芣苢,正当年华,青葱可爱。
《诗经》以降,不少文人持续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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